这红彤彤的糖葫芦也是年味儿

二十万吃货的精力故土

洁白六合，红彤彤是那灯笼年味渐浓。白烟袅袅的火锅店里，多是划拳涮肉的快活，不敢想也有牛肉吃腻的一天，觉得惋惜，叫上一杯酸梅汤解腻，心里又泛起了对糖葫芦的牵挂。

小时路过广场，看大叔裹着军大衣站在广场旮旯叫卖，那一根木棍比人还高，棍结尾绑着黄稻草白布条，看着像没解封的新拖把，上面插满赤色的糖葫芦，绿色赤色白色在灰色的冬季里相映成趣，好像远远就能够感受到糖葫芦的呼唤：“糖葫芦嘞……冰糖葫芦哟……”

家人忧虑卫生问题不给我买，哥哥还一度夸大地骗我说那些不是山楂，是上了色的油甘。油甘酸涩，能如此诱人？我不信。所以吃不到糖葫芦的我便扛着拖把在家里叫卖，绕着宅院走了好几圈，听说声调学得蛮像。没吃过糖葫芦，还没见过扛着糖葫芦跑？爷爷记取这所谓的“天分”，把长拖把砍成小短棍，又在我脸上涂满油彩，鼓动我上街跳英歌舞，就这样爷孙两人组建了史上人最少的英歌舞队，从东门敲到塔脚。只记住沿途叔叔阿姨常常回头看，他们并不知道，我一路敲着棍子，一路想着糖葫芦。

山楂串串，裹上糖浆，或滚上糖沙，或是包上糯米纸，红彤彤亮闪闪，一口咬开，琥珀色的糖浆崩碎在嘴里消融，山楂酸而不涩，糖浆消融后又复渗进果子，直觉得满口清甜爽脆，末端还剩一抹似有若无的酸，满口生津。“全国最好吃的，冰糖葫芦数榜首，我要是成了角儿，天天得拿冰糖葫芦当饭吃！”《霸王别姬》里小豆子便有这样的期盼。满眼灰白，空气里满是死寂，万物生还要等来年冰融，此时一串亮赤色映入眼帘，还带着甜味，人生抱负也不过如此。

但凡亲民的小吃，总会伴着奇特的传说。糖葫芦还被冠上了“皇上手创”的御膳房老字号，听说八百年前，宋光宗求得一良方，“用冰糖与红果折磨，饭前吃五至十枚”，医好了他宠妃的食欲不振。山楂在欧洲并没有这般待遇，学名来自希腊文词根 kratos （健壮）和 akis （尖利），它带刺。

若是告诉我这是皇宫里的吃食，老百姓吃不得，我或许还会将信将疑，或许那时我哥还没读到这个传说，也或许这鬼话他自己也不信。

除了山楂裹上糖浆，糖葫芦后来演化出了太多不同的挑选。草莓、圣女果等都能够做成糖葫芦。更有甚者，煞费苦心后，山楂被夹进了豆沙、核桃、糯米……一串串糖葫芦里又能吃出人生百味，不知是贪吃贪心，仍是吃货立异。

高中上学路上开了一家糖葫芦店，其间便有这夹了豆沙的糖葫芦，糖浆清甜，山楂酸爽，间或一口绵密的豆沙，多重口感于舌尖聚集，甜而不腻，一众深蓝灰白校服里，一两串火红的糖葫芦更是有目共睹。遥知不是雪，为有暗香来。无法还没吃过夹着糯米的糖葫芦，不知那红白相间的糖串串是什么口感。若是下雪天来一串糯米糖葫芦，那味道也能念良久的。

无法——记忆犹新，店关闭了。

小寒节气时，北京迎来了2020年的榜首场雪，比2002年的来得晚一些。幻想烤着火，屋内哔哔勃勃，窗外簌簌菲菲，树黑洁白，酒酣饭饱，吃一串儿冰糖葫芦，记起多少牵挂。

文 / 蔡浩杰

图片 / 网络

BGM / 生涯规划 - 卫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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