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红楼梦》榜首回,近邻葫芦庙贾雨村进场。脂砚斋在“近邻”二字后有“极细极险”四字批语。盖因贾雨村也好,葫芦庙也罢,身在甄士隐近邻,正是“险之又险”的存在,推之到贾家兴亡,同样是“大惊大险”。
(榜首回)这士隐正痴想,忽见近邻【甲戌侧批:“近邻”二字极细极险,记清。】葫芦庙内旅居的一个穷儒,姓贾名化,表字时飞,别号雨村者走了出来。
贾雨村没出来,脂砚斋就在“近邻”二字后说“极细极险”。让贾雨村的进场减弱了榜首回的神仙浪漫,带来无尽严重之感。
“近邻”二字之所以“极细极险”,在于真的阴险万分。
榜首,葫芦庙就在甄士隐家近邻,成果一场大火拖累甄士隐殷实之家烧成白地。甄士隐丢掉女儿后再遭冲击,不得已投靠老丈人封肃。封肃整日又嫌三语四,甄士隐很快有了“下世”之相,好在被跛足道人度化而去,不然命不悠久。
(榜首回)不想这日三月十五,葫芦庙中炸供,那些和尚不加当心,致使油锅火逸,便烧着窗纸……那火已成了势,怎么救得下?直烧了一夜,方逐渐的熄去,也不知烧了几家。只不幸甄家在「近邻」,早已烧成一片瓦砾场了。
近邻二字第2次呈现,甄家就灰飞烟灭。对甄士隐来说可谓“极险”。但最险的不是近邻大火,而是近邻贾雨村。
第二,贾雨村住在甄家近邻“葫芦庙”。甄士隐对他青睐相加,赠银助他科举。贾雨村春风得意,甄家却家破人亡。再会时,贾雨村与甄家局势反转。他除却加倍还了银子,娶了人家丫头娇杏,并没有对甄士隐和甄英莲的下落有什么协助。
数年后,官复原职的贾雨村来到应天府,处理的便是薛蟠打杀人命,争夺“甄英莲”的命案和拐卖案。
成果贾雨村利令智昏,全然不管最初恩义,“葫芦僧判别葫芦案”,胡乱处理薛蟠命案,徇私枉法放脱了薛蟠不说, 不管甄英莲是故人之后,将唯二知情的“门子”放逐千里,“好人做究竟”。
巧的是拐子拐了甄英莲后,租的正是门子(葫芦庙小沙弥)的房子,两人近邻。甄家人毁在了“近邻”二字之上。不怪脂砚斋说“记清”!
第三,甄士隐家的近邻,引来滔天大祸,隐喻的是贾家的兴亡浮沉。从“葫芦僧判别葫芦案”开端,甄英莲错配冯渊三日,冯渊这个含冤之人,就现已引到了贾宝玉身上。而香菱无疑暗射的是林黛玉。
关于宝黛姻缘是否修成正果,依据香菱与冯渊,以及第五十八回梨香院三官故事,加上第十七回大观园试才题对额,贾政点评潇湘馆、稻香村、蘅芜苑都应该住着他儿媳妇的串联头绪,贾宝玉和林黛玉在八十回后,是被贾母做主订亲了的。
惋惜贾家遭受意外,贾宝玉“逢冤”,林黛玉被某个强权“呆霸王”抢走远嫁。这段故事,应在第十八回脂砚斋批语《一捧雪》伏贾家之败中。而贾雨村的原型正是《一捧雪》中利令智昏的汤勤。宝黛姻缘被离散,除了贾元春出手,贾雨村「玉在椟中求善价,钗于奁内待时飞」的出卖至关重要。贾家消亡贾雨村也“居功至伟”。真实“极险”之人。
贾家之败,依据甄士隐家故事,祸在近邻。贾家的近邻是谁没说,但四王八公这伙人与贾家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。勋绩贵胄所住不会远,可谓近邻。暗示贾家抄家是遭到四王八公这伙人拖累,特别北静王对皇权的野心勃勃。
关于荣国府来说,祸在近邻,宁国府便是近邻。“箕裘颓堕皆从敬,家事消亡首罪宁”,贾家抄家宁国府首罪。贾珍闯祸拖累荣国府应该是贾家抄家本相。头绪在秦可卿身后,太上皇身边人大明宫内相戴权来贾家,在“逗蜂轩”卖给贾蓉“龙禁尉”一职大有联系。“逗蜂轩”“龙禁尉”细思极恐。
从甄士隐的近邻,到贾雨村判别葫芦案门子的近邻,再到荣国府的近邻,贾家的近邻,甄士隐是小近邻,贾家是大近邻。从家事到国务,兴亡轮回,着实“极细极险”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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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材料要点引自:
《脂砚斋重评石头记》80回本 ;
《周汝昌校订批点本石头记》80回本 ;
《红楼梦》人民文学出版社1982/1990/2018 ;
《红楼梦》河北教育出版社2001;
《红楼梦》程乙本·启功校订;
《红楼梦》绘全本·清·孙温 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