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丨紫藤萝插画丨培培猫
1
小凤和钱桂香望着梁秋生急匆匆离去的身影面面相觑,一种不祥的预见涌上心头。
依照常规,母女俩犯了这么大的错,梁秋生一定是要把她们整个半死才肯罢手。今日这样放了句狠话就出去了,肯定是有比这更重要的事要办。
什么事比这更重要呢?钱桂香和小凤对视了一眼,异口同声的说:“婚事!”
小龙在里间宣布昂扬的鼾声,
母女俩并排跌坐在一条还没摔坏的长凳上,望着满地狼藉发愣。
屋外的太阳把大地烤得有些发白,蝉扯着喉咙在枝头鸣叫,那一声紧似一声的聒噪像一张无形的网,将小凤的心收紧。
她猜的没错,梁秋生的确是为她的婚事出去的。他早几天打牌回来,遇上村里的媒婆赵娇娥。
赵娇娥是村里知名的佳人,胸大臀翘,中心的水蛇腰盈盈一握,再配上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,就这么半娇半羞看一眼,能把男人的心看化了。
这容貌这身段,在村里肥腻粗笨的女人堆里,简直便是落入鸡群的一只天鹅。
赵娇娥容貌极美,由于皮肤黑黝,又守寡多年,人送外号“黑寡妇”。叫的时刻长了,人们就把她的本名忘记了。
黑寡妇专做穿针引线的媒婆营生,一来能够蹭吃蹭喝,成了还能赚点钱;二来能够自在收支各家各户,顺带零售自己,又是另一笔收入。
听说黑寡妇的身子骨极端柔软,能够像蛇相同弯弯绕绕攀缠在男人身上,配上那销魂的吟哦,更是让远近的男人趋之若鹜。
这种工作说出来总是不那么光荣,所以尝过鲜的糙汉子们心照不宣地一面暗自满意,一面把那个活色生香的场景安在他人身受骗笑料宣扬。
这样的免费宣扬让黑寡妇名望大增,成了一朵散发着浓香的花,蝴蝶蜜蜂都想一亲芳泽。
梁秋生对她垂涎已久,好几次想去她家献殷勤,不是有人在便是门上挂锁,让他一颗心像爬了毛毛虫,痒,又够不着。
2
那天在半道上偶遇,黑寡妇抛着媚眼拉长声响唤了声“秋生哥”,梁秋生觉得骨头都酥了。黑寡妇的眼睛像勾子相同勾去了他的魂儿,他傻傻的盯着她看,半响没回过神来。
黑寡妇扑哧一乐,伸手在梁秋生眼前晃了一下:“你个呆鹅,看什么看?人老皮糙的,有什么美观?”
梁秋生四顾无人,去抓那小手,黑寡妇闪身躲过:“跟你说件要紧事,我寻到一户好人家,想给你家小凤牵个线,你当作不?”
“成,你说的还能不成么?”梁秋生正想欺身去摸黑寡妇的细腰,看到有人走过来,只好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容貌,低声说了句:“过几天来找你。”回身走了。
梁秋生今日早上起来不见小凤,钱桂香又目光躲闪姿态奇怪,他就知道出事了。捉住钱桂香一番详细询问,果然是她把小凤放跑了,一路之下梁秋生把她打了个半死。
万幸小凤没有跑成,被钱桂香寻了回来。为了防止夜长梦多,梁秋生决议去找黑寡妇,早点把小凤嫁了。
他知道自己和小龙都爱打牌,那点钱基本上都送在牌桌上了。村里有好多人现已盖起了高楼,他家仍是几间破旧房子,小龙除了打牌也没其他手工,这样的条件要娶个媳妇只怕有难度。
甭说没人看得上,即使有人看上,他家也拿不出彩礼钱来呀。
好在还有个小凤,高中毕业容貌也俊,农活家务里里外外都是一把能手,这样的女孩在村里是数一数二的。
梁秋生攥着这张主力在手里,自然是想要拿来翻本的,哪里舍得让贺君这个穷小子叼了去?
贺君那破房子年久失修,现已在雨中坍塌了,小凤要是真跟了他,甭说拿不出彩礼来让小龙娶亲,自己连个蹲的当地都没有!这样的人家,他梁秋生便是双目不见,也不行能让女儿嫁曩昔的。
太阳把梁秋生烤出一层水珠,他抹了一把额上的汗,为钱桂香的变节和小凤的违拗生着闷气,这俩个不知死活的东西,当老子的话是放屁么?
他越想越气,心里窝着一团火,愈加口干舌燥起来。好在转过这个山沟就到黑寡妇家了,想想黑寡妇那油亮的皮肤,梁秋生觉得火气更盛了,连呼吸都火辣辣的烫。
3
路旁边的野草在阳光下耷拉着叶子,一副萎靡不振的姿态。梁秋生觉得自己心里有团火在焚烧,暗暗祈求黑寡妇今日有空,能够让他败败火。
转过山沟,远远看到黑寡妇的门敞开着,梁秋生心中窃喜,不由加快了脚步。
走到门口一瞧,黑寡妇穿戴一条贴身的裙子躺在凉榻上睡觉,小巧的曲线勾魂夺魄。头顶的吊扇吱吱呀呀地转动着,像是美好的催眠曲。
梁秋生咽了一下口水,装腔作势的叫了声“睡觉呢”,黑寡妇吵醒过来,慵懒的瞄了他一眼,眼睛半睁半开,撩了一下头发叫了声“秋生哥,你坐,我给你倒水去。”
嘴里说倒水,人却不起来,翻了个身,似笑非笑地对着梁秋生侧身躺着,一只手支着头,另一只手有意无意地在自己身上游走。
梁秋生哪禁得起这般挑逗,反手将门一关,饿狼一般扑了上去。顿时屋内的气味比屋外愈加热辣。
等他精疲力竭地从黑寡妇身上下来,才想起今日要来办的正事,一边穿衣一边问:“你前次说给小凤找的谁家?说来听听。”
“那还真是户好人家呢!”黑寡妇把裙子往身上一套,也不穿内衣,直接坐在梁秋生身上:“便是周家村的周小亮,早几年他爸出车祸得了一大笔补偿款的,听说过吧?那孩子老实,条件又好,就这么个独子儿,小凤嫁曩昔准不亏。”
“那你可得看准喽,小凤现在但是你干女儿了!”梁秋生坏笑着,手不安份地从裙摆钻进去,像幽魂相同游走,跳过山峰,走过平地……
黑寡妇在他耳朵上轻咬一口,娇笑道:“秋生哥只管定心,我还能害小凤么?”
梁秋生一阵酥麻,这妖精真是太会服侍人了,相比之下,钱春香简直便是个木头,一点情味都没有。
他要黑寡妇明日就带周小亮过来看看,假如的确不错,爽性早点把婚结了,以免再生曲折。
两个愿望都达成了,梁秋生称心如意,依依不舍的在黑寡妇身上掏了几把,动身想要回家。
黑寡妇半吊在他脖子上,也不说话,只拿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。
梁秋生一怔,立刻理解过来,从裤兜里掏出两张十块的塞进胸前,黑寡妇眉眼如丝,在他脸上啵了一下,才笑着松了手。
梁秋生又叮咛了几句,说明日见。
4
梁秋生脚下发飘,晃晃悠悠往家走,想想黑寡妇的体现,四肢百骸都舒坦了。虽然花了二十块钱,可这服务,简直太值了。
心境一好,好像太阳也不那么毒了,绿莹莹的秧苗也长势喜人,他不由又哼起了花鼓调。
回到家,屋子现已拾掇洁净了,钱桂香见他回来,战战兢兢地躲开了,小凤低着头正切着猪草,地上现已小山似的堆了一堆。
“你,明早去买点菜和点心回来,家里会有客人来。”梁秋生指着钱桂香说:“把小凤装扮漂亮点,她不是有条裙子吗?明日就穿那个,挺美观的。”
小凤把菜刀一丢,腾的一下站起来:“爸,你要把我嫁给谁?我不嫁,这辈子都不嫁,行了吧?”
“你敢!”梁秋生的好心境被小凤损坏殆尽,一巴掌拍在桌面上,眼珠子简直要从眼眶里蹦出来,一把揪起钱桂香,一掌打在她背上:“你要再敢造次,我先打死她!”
钱桂香被打得一个趔趄,扶住墙才站稳。小凤冲到梁秋生跟前,扬起还红肿着的脸:“清楚是我犯的错,你为什么打妈妈?有本事你打死我啊!”
梁秋生抄起墙角的扫帚,狞笑道:“我不打你,就打你妈,是她没教好你,该打!我还奔驰你,你要是敢跑、敢不依我,我就让你妈生不如死!”
说着扬起扫帚,狠狠地砸向钱桂香的膝弯,扫帚把断成两截。
“哎哟!”钱桂香一声惊叫,腿一软扑倒在地,小凤赶忙曩昔扶起她,一边揉着腿一边瞪着恶魔似的梁秋生,假如眼睛里能飞出刀子,她真想把这个叫爸爸的物种灭了。
“你服不服?”梁秋生握着那半截扫帚把儿指着小凤,恶狠狠的说:“你要不服我再打,打到你服停止!”那如狼似虎的目光,哪里是面临妻女,清楚是挖坟掘墓的千古仇敌。
05
小凤不忍心妈妈再受伤害,只好违心肠说:“服!我服!你别打了!”
梁秋生把扫帚把儿一丢,拍了拍手中的尘埃,洋洋满意地说:“这就对了嘛,何必要自讨苦吃呢?爸给你找的这户人家,比贺君那穷小子不知要强多少倍呢,今后过上好日子,看你怎样感谢我!”
他哈哈笑着睡觉去了,今日可真累坏了,腿肚子都有点打颤,得好好歇息一下才行。
小凤闭上眼睛,豆大的泪珠从脸颊滑下,在梁秋生眼里,她不过是一件价值而沽的产品,和肉摊上悬挂的肉没有什么区别。
梁秋生和小龙的鼾声此伏彼起,小凤拉了拉钱桂香的衣袖悄声说:“妈,咱们一同跑吧,哪怕是去要饭,也比待在这儿强!咱们一同走好欠好?”
钱桂香惊跳起来,惊慌地朝里屋看了看:“你还想跑?不要命啦?我跟你走了,小龙怎样办?就你爸这样,他今后能娶到老婆吗?不,我不走,我得帮着小龙娶老婆啊!”
“妈!你怎样这么模糊啊?爸哪里拿你当人看了?再待下去,你真会被他打死!”小凤又急又气,连珠炮似的诉说着。
钱桂香摇摇头:“怎样会呢?你爸就这脾气,你看村里哪个男人不打老婆啊?要都跑了,村里还有女人吗?别想了,说不定这人真比贺君强呢!凤啊,认命吧!”
钱桂香不愿跑,小凤也不敢跑,现在娘俩就像连在一根绳上的两只蚂蚱,命运休戚相关。
此时,小凤恨死了梁小龙和梁秋生,他们一个抢了她的钱,让她的逃跑方案功败垂成;一个挟制妈妈,强逼她就范。她觉得自己就像脱水的鱼,不管怎样尽力蹦跶,仍是逃不脱被宰的命运。
第二天一早,钱桂香就去买了肉和一些糖块,又抓了只老母鸡杀了,未来女婿第一次上门,总不能太破旧让人笑话。
昨夜用熟鸡蛋给小凤滚了一晚的脸,红肿好像没那么显着了,再穿上裙子,还真美观呢。
小凤脸上看不出悲喜,牵线木偶似的任由钱桂香支配,梁秋生看着她灵巧的容貌,暗自冷笑:“打蛇打七寸,想跟老子斗,你还嫩了点儿!”
“秋生哥!嫂子!你们在家吗?”屋外,一个骚浪的声响响起,梁秋生像听到号角的战士,立马冲了出去。
小凤的心揪成一团,不该来的仍是来了,她该怎样去面临?
-第4集完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