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10000张在医院拍的照片是最真实的人间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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姚帅，31岁，心血管内科医师，从2016年9月开端，使用下班的空档，他为406位患者及家族，拍了10000多张相片，起名《人在医院》。

他问癌症晚期的患者，是否惧怕逝世和这辈子的惋惜事；问长时间陪床的家族，有没有怨言；问白叟这辈子最垂青、最自豪的事；问孩子什么是美好和哀痛……

《人在医院》系列著作

在医患联系如此严重的今日，他和406位患者及家族，谈心对谈至少12180分钟，

“和我扳话，能协助他们卸下压力，终究许多人都哭了，对我说了谢谢。”“我期望可以以医院为一个节点，去出现出咱们普通人最实在的生计状况，仅此而已。”

撰文倪楚娇

给患者拍照的医师

姚帅

每一个白叟便是一部前史

医师姚帅是科室里的名人，不只由于帅，还由于他敢毫不避忌地问患者：你惧怕逝世吗？

89年出世的姚帅，喜爱拍照，是江苏省南通市通州区中医院的一名心血管内科的医师。从2016年的9月份开端，他使用下班的空档，总共为406位患者及家族拍了10000多张相片。

3年前的一天，姚帅正在查房，他听到一个白叟家正在和他人扳话，聊他年青时挖运河的往事，这一挖便是20年。和他一同挖运河的许多人，死的死，残的残。

这一下击中了姚帅：“每一个白叟便是一部前史。咱们心血管内科，大部分都是老年人，50岁到80岁，刚好是见证了建国、改革敞开，许多动乱年月的年岁，我想去记载一下。”

老村长 77岁 患者家族

姚帅随机地挑选着目标，每次拍照不过3分钟，但在这之前他会花很长时间和对方谈天。

他问癌症晚期的患者，是否惧怕逝世和这辈子的惋惜事；问长时间陪床的家族，有没有怨言；问白叟这辈子最垂青、最自豪的事；问孩子什么是美好和哀痛……

跟着这几个问题的牵引，一段段人生平铺在姚帅的面前：

一个肝癌晚期患者，当过辅警，整天戴着警帽，满腔的英豪主义。

一个因小儿麻痹而残疾的患者，一辈子未婚，领着低保过日子，期望能有钱治病。

一个喜爱放风筝（一种风筝）的白叟，有一个2.4米高的板鹞，由61个六角鹞组成，这是他最值得自豪的事，从不在乎功利金钱。

一个年青时掉入河底，心肺复苏1个小时才被救回来的阿姨，在儿子早逝后，决议达观地活下去……

退休的化学教师 83岁 患者

关于惋惜

姚帅现在还清楚地记住第一个拍照目标。他是一位十分儒雅的老者，由于肺癌住院。他对逝世历来没有惊骇，每天都笑呵呵的。早在10年前，他就现已被确诊为肾癌了，其时手术特别成功。“他说，现已死过一次了，余生的每一天他都是赚的。”

他最惋惜的一件作业关于女儿。作为一个化学教师，这位老者的家教特别严厉，对女儿的要求也很高。女儿成果一贯很好，却在中考发挥失利，从此一蹶不振，精神分裂。他以为这是他的差错。

出院后的两个月，白叟在家离世了。姚帅把相片冲刷出来，开车前往白叟的家里，郑重地把这张相片交到了他的家人手中。

充溢正义感的退休辅警 63岁 患者

关于惋惜，每个人的答案都不相同，但都十分详细。

一个接受过毛主席接见的小学校长，最大的惋惜是没能像他人相同著书立作。

一个上海老成衣，从前为时任中苏友爱协会的会长叶艺群做过一件开司米大衣，他最大的惋惜是没能到台湾去给他哥哥送终。

一个22岁因癌症摘掉子宫的阿姨，最大的惋惜是没能组成一个圆满的家庭……

“从前真的只是在治病，一个床号、一个病种就能简略区别这些患者。但他们每一个都是那么一同，每一个波澜不惊的面孔都或许经受过日子的大风大浪。”姚帅说。

患癌患者的儿子 17岁 患者家族

“我在大学读的护理专业，他们都说父亲得的是肺炎，但我知道，是肺癌，没人告知我，我也看得出来。我要撑起这个家。生命很软弱，我觉得很无法。”

退休的纺织工人 81岁 患者家族

“在我小的时分，只要男孩子能上学，咱们女孩只能在家里纺纱织布。我这辈子最苦的便是我的孩子们上学的时分，他们成果都很好，但我的担负太大了，那么高的膏火……

现在我得了绝症，我并不怕，阎王爷要你的时分躲不掉的。我好想能活到100岁，不过那时分我的子女也老了，没人照料我了。”

老上海退休工人 91岁 患者

“在食堂作业的时分，要担任全厂三四百个人的膳食，收购量十分大。但这么多年我没有捞过任何优点。

那些捞油水的人早就下了台，有的从偷米偷油起，越贪越大，终究吃了13年官司。一个人啊越吃越想吃，所以贪不得，要清清白白做人。”

不知何为逝世的男孩 5岁 患者家族

“我知道人是会死的，由于交兵的时分子弹打到身上就流血死掉了。我也不太清楚人为什么会死。我怕死，我也不清楚我为什么怕死。

我觉得我很高兴，我也有不高兴的时分，比如说我不听话教师就打我手的时分。”

爱妻子的老公 60岁 患者家族

“ 爱一个人就要爱究竟，这便是一种职责。古话说：在家靠爸爸妈妈，出门靠老公。一个姑娘嫁给你，给你生儿育女，陪你一同创造财富，你应该感谢，对她担任。我现在最大的期望便是老婆的身体能好起来，我想和她白头偕老。”

父亲患癌的独生女儿 33岁 患者家族

妄图吞药脱离的癌症患者

2019年9月6日，姚帅在急诊当班。一位白叟被120送入急诊室，他吞下了一定量的安眠药，妄图完毕自己的生命。他的女儿贾茗将成为姚帅的第406位受访者。

这是一位结肠癌伴全身搬运的癌症晚期患者。确诊后的这三年，总共开刀2次，化疗31次，本年7月，病况再也操控不住，被判死刑。

据他的女儿说，白叟80%的肝脏已被肿瘤侵吞。由于肺积水，全身的脏器简直都被泡在水中，十分苦楚。

白叟吞药是在6日的早晨被发现的。其时他平躺在床上，胸前放着遗书，床边的桌子上还藏着一支笔和一副老花眼镜。

遗书上列的第一条便是——不要抢救我。

救仍是不救？急诊室里，白叟的妻子和舅舅无法达到一致。终究，姚帅接通了白叟的独生女儿贾茗的电话，其时她正在常州的家中教导女儿写功课。

成家、作业都在常州的贾茗，在一家物流公司做主管，平常只能使用周末回南通照料父亲。请假带着父亲四处投医、清晨排8个小时的队求一副中药、在两座城市间来回奔走……是这3年来的日常。尽管有老公支撑，但贾茗仍然几度溃散，“从前天天哭，现在不哭了，哭不出来了。”

贾茗回想起来，父亲轻生的想法很早就有了。3个月前他就开端有意无意地告知后事，他说要留点钱给老伴，将来女儿照料不到的时分，可以去养老院或许请护工。

“他说他有几种可以让自己舒畅走掉的方法，比如在枕头下面放一个很细的刀片。我知道后，就把这些东西都藏起来。”贾茗恶作剧地打听父亲，究竟有几种方法？父亲简略列举了几项，吃安靖、吞金……便不肯多说，不然就会被女儿成功阻挠了。

事发前的那个周末，贾茗脱离前一再叮咛母亲：“假如爸爸的病况有什么改变，谁的电话都别打，就打120。”这才没有耽误了病况。

救仍是不救？贾茗是犹疑的。她的父亲从前问她：“为什么我国没有安乐死？”她知道，父亲乃至动过想法要去瑞士请求安乐死。但母亲的强烈反对，让她终究挑选了姑息医治。

没有洗胃、没有血滤、没有气管插管，姚帅给白叟接上了氧气，用补液来促进安靖药物的代谢。

姚帅在给贾茗拍照

一条摄制组来到医院的时分，白叟现已复苏。在曩昔3年的抗癌过程中，白叟一向体现得英勇、不抛弃，他仍然保持着垂钓的喜好、关怀国际新闻……但这次复苏后，他不吃不喝，做着无声的反对。

他的期望在遗书上都已写尽：不要救他，不要进重症监护室。乃至细节到自己过世后，要告知哪些亲友；宠爱的鱼竿要送给哪位友人；剩下的存款都在哪些账户、暗码是多少；骨灰的一部分要撒到运河里，和鱼整天为伴，一部分将来要和妻子葬在一同；还留下一叠可以二次报销的发票，期望把自己连累这个家庭的经济丢失降到最低。

“他不想走我姑父的老路，我的姑父从患病到逝世只要7天，一句话都没有告知，至今都不知道他一辈子的辛苦钱都放在哪里。”

贾茗说，当年是父亲力排众议，不让她上卫校，这才考上了大学。他也从不要求她留在自己身边，反而劝她多出去闯闯。贾茗对父亲充溢了感谢，但即使如此他仍然觉得对不住女儿：“要不是我这个病，至少还能为你购置一套房子。”

顶着老一辈的压力，贾茗接受了姚帅的拍照要求。她说到独生子女的养老问题，尽管精力和财力的压力都十分大，但至少父亲还有医保。她说到此前父亲每年都会做的体检，怎样办历来没有做过肠镜的查看，以致于一发现便是晚期。她说到自己6岁的女儿，女儿对“逝世”有了开端的概念，家里人生个小病，她都会问询妈妈：“这个病治得好吗？”

姚帅对咱们说：“由于医院地理位置的联系，患者绝大多数都是乡村出来的，像贾茗这样敞开、有思维深度的受访者，仍是第一个。”

姚帅在抢救患者

“温柔软镇定是不相对立的”

姚帅出世在乡村，夕阳西下时，他常躺在农田里，透过稻田赏识那抹晚霞。高三结业后，当他具有了第一台卡片机，第一张相片拍的便是村边的晚霞和田里的白鹭。

大学一年级签到那天，他在拥堵、潮热的车站等车。忽然一阵滂沱大雨，他看到路旁边一个70岁的老太太，拉着一辆装满砖头的板车在雨里走着。“这份美、这份真，触动了我要去拍照，要去出现，要去表达。”

作业后，姚帅看到了美国拍照师布兰登 斯坦顿的著作《人在纽约》，“路人的一张肖像加上一小段文字，竟然这样感人”，姚帅开端了他的试验著作《人在南通》。而这次的《人在医院》是他更为老练的著作。

崎岖的老农 57岁 患者

让姚帅最为心痛的，是一个44岁的年青肺癌患者。

患者在中医院做体检的时分，无意间发现肺部有占位性的病变，在上海确诊为肺癌晚期，无法治了，就回来进行姑息医治。一向到终究脱离，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疾病。

3个月的时间里边，从一个活蹦乱跳、生龙活虎的状况，到弱不禁风，终究脱离。他没有留下任何一句遗言，就逝世了。其时才刚参加作业的姚帅，阅历了全过程，“一个生命的消逝本来可以如此之快，特别触目惊心。”

姚帅没有采访患者自己，忧虑他听出些什么。但患者的妻子、儿子、两个垂暮的爸爸妈妈，姚帅都进行了采访。“没聊几句，他们就哭着央求我：医师，求求你一定要救救他，让他不要这么苦楚。”

在发掘到患者背面的故过后，姚帅和他们建立起更深的共情：“一个患者病况的改变，在医师眼里是习以为常的，但对一个家庭来讲便是一次翻天覆地。”

在一个天天面临生老病死的环境中，和患者发作共情是风险的。

“我是医师，我不能怂的。温柔软镇定是不相对立的，我会在他们最软弱的时分，供给一个最决断的医治方法。清晰告知他们做什么，不要做什么。这是安慰之外，他们最需求的。”

佛教徒 82岁 患者

关于逝世

从小姚帅就一向在考虑什么是逝世。

上小学五年级时，姚帅的父亲得了肝硬化。在这之前两年，他的祖父刚因肝癌过世。其实姚帅并不知道肝硬化是什么，但他是第一次看到母亲哭，“我就觉得很恐惧。那天晚上，我把从河里钓的鱼虾都放生了，我觉得或许是遭了报应，感觉我爸随时都或许死掉。”

所以做了医师之后，他开端猎奇患者和他们的家族是怎样面临逝世的。对他而言，这是一种预演，他有必要为亲人的离去做准备。

面临姚帅的发问，简直每一个患者都说：“我不怕死。”或许压服自己接受了它，就再没什么可怕。也或许，逝世反而是一种摆脱。

有一个种田的伯伯，他朴素的逝世观令人感动：“人到了年迈的时分，器官功用逐渐逐渐就老化了。人其实和庄稼差不多，你想田里的水稻、玉米、黄豆……你不去收它，它也会枯死在田里的。这是自然规律，所以我不怕死，怕也没有用。”

一个退休的纺织女工说：“生老病死，是个人的命。人活着，便是到人间转了一圈，你赚不到什么的。死没什么了不起，有钱治病死得晚点，没钱治病死得早点，便是这么回事。”

退伍军人 66岁 患者

但假如把这个问题抛给家族，状况就不相同了。

有一个大大咧咧的女儿，给患病的妈妈喂饭、陪夜、端尿盆、剪指甲，历来不嫌脏。在妈妈面前成天嘻嘻哈哈，劝导她：“这还好啊，不错啊，每天都在好。”

但每次把她喊出来告知病况、告知病危的时分，她便是彻底另一副容貌。她说她妈妈在她小时分这么辛苦的条件下，把她拉扯大，她现在本来可以去酬谢自己的母亲的时分，竟然没有机会了。

有一个妻子对姚帅说，她的老公潜意识里一向不肯意面临自己患病的现实。他最怕的是被街坊发现自己爬不动楼梯，一听到后边的脚步声，就敦促妻子快速搀他回家。每次朋友来看望他，再累也要硬坐着，直到朋友脱离。

妻子说：“现在最大的困难便是我不知道怎么去面临，这个作业迟早会发作的。我觉得他最大的期望便是能看到儿子成家立业吧。”

一个5岁的孩子为亲人的逝世找到了处理的方法：“我看过大人悲伤，在我的一个太太上天堂的时分。他们哭了，我没有，由于我是男子汉，我才不会哭。假如有一天大人都不在了，都去了天堂，我也不会惧怕，我会用一根连接线连到天堂，打电话给我奶奶。”

青年守寡的老妪 63岁 患者

什么是生命中最重要的？

“什么是生命中最重要的？”这个问题的答案听起来是最无趣的。400多个被受访者，没有一个人说“是金钱”，答案会集在“是健康”，“是高兴，“是美好”。

但这样的老生常谈，从阅历过年月抽打或正在走向逝世的人口中说出，仍旧有直击人心的力气。

姚帅说起一位中年女人的时分，充溢了慨叹和感谢。她谈吐高雅但面部有变形，嘴巴无法闭合，一只眼睛一向睁着，说话有时会流口水。

“我彻底没有想到，她会乐意接受我的拍照。”

一问才知道，年青的时分她阅历了一场事故，本以为没什么事儿，成果后边的一年里她的视力和听力都敏捷下降。

经过好一番折腾才确诊脑子里有一颗瘤。由于开颅手术，发作了面瘫的后遗症，从此她就再也没有照过一次镜子，拍过一张相片。

她本来有一个特别美好的家庭，她的老公在深圳经商，特别成功，她是全职太太，相夫教子。

便是由于这场疾病，她的老公有了外遇。他们的婚姻一度名存实亡，每个月老公都会寄钱回家供养她。她失掉了爱情，但她不肯意失掉家庭，她愤恨，她妒忌，可是她只可以去接受。

她说：“人生有时分其实是很无聊的。你别看每个人都是风景的，可是他们各自有各自的无法。其实日子很早给你做了一个减法，未必是很大的丢失。和那些20、30岁就患病逝世的人比较，我还算是走运的。现在我儿子也成家了，儿媳妇对我也很尊重孝顺，够了。”

英豪车夫 51岁 患者家族

姚帅还拍过一个中医院门口踩三轮车的车夫。一个1米5几的中年男人，50多岁，看上去有一点点的奸刁的感觉，没有成婚。他说，人这辈子最重要的必定不是钱。由于只要是到医院做透析的患者，他一概不要钱。“我觉得小角色也有他的英豪时间。”姚帅说。

“侠客”老汉 76岁 患者

“我不期望他认出我来”

让姚帅最无法、形象最深入的仍是一位一向戴着军帽的老者，他身高1米8，身材魁梧，眼睛目光灼灼，从骨子里透出来一种侠气。

1960年左右，他从部队复员，在乡里的生产队做一个管帐。一个夏天要分玉米，下乡的女知青们把好的玉米都挑走了。

他年青气盛，就站出来说：“你们不能把好的玉米分给自己，把欠好的玉米留给大众。”

这个女知青不是好惹的，不只叫来一帮男知青把他狠狠打了一顿，还反咬一口，诬告他强奸了她。

在其时，流氓罪判刑很重，要开万人批斗大会，他就被扔到了牢里。即使后来平反了，周围人仍然以为他是个强奸犯。既找不到作业，也无法儿谈恋爱。一向到50来岁的时分，他娶了一个老婆，是一名精神病患者。

姚帅十分敬仰他，还专门买了包烟送给他。“我很赏识他，觉得他的命运很悲凉。花甲之年，他叙述的时分一向很安静，安静地表达那份悲愤。”

出院了之后，他又来过几回，可是状况一次不如一次。到终究，他现已大小便失禁了，整个科室都是弥漫着臭味。

木雕工人 52岁 患者家族

很巧的是，一次姚帅值急诊夜班时，来了一位患者，扶着墙，走路很慢，浑身大汗，神智现已有点不清了。姚帅一看，发现便是这个白叟。

尽管现已认出了他，但姚帅不作声。“这里边太杂乱了，由于这个患者没有家族陪着。假如由于你知道他，就做出超越一个医师应该做的作业，过后出问题就说不清楚。其时我是比较踌躇的。”

没想到，白叟认出了姚帅：“我知道你，你给我拍过照。”白叟没有提出任何请求，姚帅也极力给白叟供给了低价有用的医治计划。

406个目标，每个均匀30分钟，在进行了至少12180分钟的谈心对话后，姚帅说：

“很惋惜，我并未能和每一个受访者建立起极为接近的联系，现在医疗环境并不抱负，医师许多时分只能做到不犯错。

《人在医院》这个著作，你也可以理解为这是一个医师对病患的注视。跟我沟通的这半个小时，他们在不断地开释自己的压力，我期望他们会感受到一份温情。许多人会潸然泪下，但终究会感谢我。

我期望可以以医院为一个节点，去出现出咱们普通人最实在的生计状况，仅此而已。”

相片拍照：姚帅

文中患者及家族的姓名均为化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