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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四郎金七百年的金器窖藏之谜

放大字体  缩小字体 2019-09-12 05:26:55  阅读:481 作者:责任编辑。陈微竹0371

冯荣光 文/图

在成都博物馆新馆“成都前史文明陈设”两宋前史文明展厅,展出了原金牛区保和公社出土的宋代窖藏金器:金牌、金铤、金钗。这批文物自1977年发现,40年后才在成都博物馆初次露脸。成都博物馆为什么给予它们如此高规范的展现位置呢?它们的文物价值怎么?

对此,《成都市金牛区志(1960-1990)》第二十五篇第三节“出土文物”中有所记载:“斑竹村金器窖藏。1978年,保和乡斑竹村农民改土时发现。窖藏距地表0.8米,内装一只施酱色釉的双耳罐。罐口压以青砖。罐内装金器74件。其间金铤70件,金牌2件,金钗2件,共重4062.9克。”

现在,出土窖藏金铤、金牌的当地早已不是当年的市郊村庄容貌了,中环路秀丽大路一座跨过驿都大路(老成渝公路)的立交桥改变了周边悉数。原保和乡斑竹村8组乡民、74岁的蒋思友带我到现场,指认开掘地址,向我叙述“李四郎金”出土的状况。

原保和乡斑竹村8组乡民、74岁的蒋思友指认当年宋代金牌开掘处。

晋州李四郎

开金银铺商号铸造金牌

1977年,保和公社斑竹大队正在农田改土,老成渝公路北边是一个干燥的堰塘,一条高约1米的堰埂需求挖掉,平整出一块土地来。堰埂上有一笼竹,周围是个小小的土地庙。社员们将竹子砍了,土地庙也挖了,堰埂的黄泥巴土很板结,要用钢钎杀下去,再把土撬松。

有个社员挥动钢钎杀下去,听到一动静,撬开土一看,是个瓦罐。瓦罐现已被钢钎戳烂,显露里边泥浆混合的东西。有人拣起罐里的东西,拂去黄泥,说是一块黄铜。有人拿着重复看了看,以为是黄金。“挖到黄金了!”音讯一传开,队长李忠实当即向保和公社报案,公社和大队当即告诉社员把拣到的东西悉数上交。

在成都博物馆展出的保和公社出土文物宋代金牌、金铤和金钗,便是当年斑竹大队社员钢钎“凿”出来的。金铤呈长方形薄片状,金牌约呈方形上方有孔,金铤和金牌上别离标有“李四郎”“晋李四郎金”“晋姚九郎金”“李四郎八六出门金”“华州田 ”字样的钤印铭文。

姚九郎金牌

为什么每块金牌、金铤上都要打上钤印文字呢? 在宋代,金牌铸有姓氏或名号,标明这些金银铺号皆属私立,虽非官方,但经官方认可了的合法经营户。宋代的金银铺号大多为私立,受官方鼓舞、支撑和监督,官方能够从金银铺中收取必定份额税金,铸造这种钱银可使官私方都获取很丰盛的赢利。别的从商业视点来说,留下这些店肆商号、工匠人名,既是对社会商业诺言的保护,也是商号对买主的质量担任,一起也有利于社会对产品质量的监督。产品质量有问题,便可追溯到出产商号。

其实,在生活用品和工艺品及金银首饰上打上或烧制上地名或工匠人名,在我国古代很早就有这种常规。比如在长沙马王堆汉墓出土的汉代漆器,就刊有“成都饱”“蜀都郡工官”“蜀都西工”等铭文。仅仅到了两宋时代,跟着经贸的开展,愈加风靡一时罢了。

金牌上“晋李四郎金”“晋姚九郎金”标明是晋州李四郎和姚九郎金银铺商号铸造的,宋徽宗政和六年(1117)吊销晋州升格为平阳府。据此能够确定,李四郎和姚九郎金牌应是北宋时期铸造的,北宋时期的金牌出土文物极端稀有,因而尤显珍稀。华州与晋州相邻,还包含邻近的金州,都是宋代金牌铸造的加工区域。

李四郎金牌

八六出门金

宋代经济税制重要实证

两宋时期,黄金在市面上开端流转,金牌、金铤在流转领域的效果,首要表现于恩赐、保值和储藏、商业付出,以及交税。

《玉堂杂记》为南宋周必大所作,是依据他在孝宗朝任翰林学士期间的漫笔记载收拾修改而成的。周必大在《玉堂杂记》中有“例赐牌子金百两”的记载, 这是指南宋政府对官吏的恩赐。宋人所著的《云仙杂记》卷五《金牌盈座》曰:“河间五夜饮, 妓女歌颂一曲, 下一金牌。席终, 金牌盈座。”用金牌打赏,这是对歌伎的恩赐,不同一般的重赏。

北宋后期,宋、金处于战役状态;南宋中期的宋蒙战役,社会处于动乱时期,人们都愿兑换金属或贵金属钱银以求保值,民间历来就有储藏金银以防不测的风俗。南宋鲁应龙《闲窗括异志》就有出土金牌的记载:“李园者以种圃为业,初甚贫。一日挥锄,忽粪土中有声,掘得一瓮,皆小金牌满其间。”

以成都区域为例,1972年彭县出土唐代窖藏铜币3300公斤,1982年新都县黄田村出土唐代窖藏汉至唐代钱币16.5万枚,1985年彭县九尺出土清代窖藏银锭22677克。在国内其他区域,金牌、金铤的出土办法也大多为窖藏。所以将宝贵的金银钱银埋藏在地下,从古至今都是以为防盗、防匪、防战乱最稳妥的办法。

在商业流转中,因为金牌特别标明晰黄金的成色和含量, 为生意双方供给了可信的规范,有利于公平买卖。金牌是信得过的钱银,承担着高额钱银付出的功用。从国内出土的金牌、金铤中,触及金银铺号竟多达10余家, 反映了两宋时期金牌、金铤已广泛铸造,并在必定的流转领域内运用。

出门税是两宋时期的一种商税。宋代商税分“过税”与“住税”两大类。

“李四郎八六出门金” 铭文, 反映了南宋金牌用于交税的前史现实。这枚金牌极端稀有,因是“出门金”,金牌的成色不是足赤,而是“八六”成色。出门经商,行商要交纳“出门税”,两宋时期商税征收的一种重要办法便是在各城门口设置税卡向行商“逐门收税”。《宋史· 食货志》:“行者生意, 谓之过税, 每千钱算二十, 居者市鬻谓之住税, 每千钱算三十, 大约如此。”便是说,行商要交“过税”,店商要交“住税”。保和公社出土的“李四郎八六出门金”金牌,是宋代经济税制的重要实证,对研讨宋代经济具有较高的价值。

继成都市金牛区保和公社斑竹大队出土宋代金牌、金铤后,在省外也连续有所发现:

1978年,江苏省常州市金坛区茅山窖藏出土一批宋代金牌;

1979年11月,在安徽省合肥市阜阳路百花井西侧扩建施工工地上,出土了一批南宋窖藏金牌和金铤;

1997年3月,在山东省兖州市修建公司在城区文明东路施工,出土宋代窖藏金牌26枚;

1999年,浙江省杭州市西湖大路与定安路交叉口出土一批南宋金牌、金铤,被杭州市博物馆保藏。

宋代金牌展览柜

铁钱到金牌

成都区域商场流转演化

这些金牌、金铤的出土,为研讨我国两宋时期的金银钱银流转史供给了非常宝贵的什物材料。宋代金牌现在发现很少,继保和斑竹发现后,在四川各地还没有这方面的考古发现。

在很长一段前史时期内,黄金一般不作为钱银运用,而是作为修建、艺术品的原材料。在唐宋时期,黄金开端成为流转钱银。唐宋时冶金业的开展使得青铜的出产量陡增,铜钱变成低价钱银,而稀有的金银在宋代跃升为高额钱银。

以成都为中心的巴蜀区域,在宋代是一个相对独立的钱银区,被称为“铁钱区”,即流转的钱银首要是铁钱。但是,铁钱粗笨,宋人李攸在《宋朝现实》卷十五《财用》中写道:“小钱每十贯,重六十五斤,折大钱一向,重十二斤。街市生意,至三五贯文,即难以携持。”

生意双方若是进行大额买卖,钱银需求量大,铁钱就适当不方便了,成都人为此发明晰纸币“交子”,适应了商场流转的需求。金牌作为商场流转的高额钱银,尽管没有纸币“交子”在市面上广泛应用,但是因为它的价值宝贵,具有者仅为巨贾巨贾,清楚明了只能在必定的小范围内流转运用。保和乡斑竹村出土的这批北宋时期的金牌、金铤,足以阐明金牌在成都区域商场流转的状况而载入宋代钱银史中。

金牌是研讨我国古代贵金属钱银中不行忽视的一部分,而宋代金牌又是贵金属钱银系统中较为稀有的种类之一,因为传世的寡见和出土的稀疏,往往简单被人们忽视和缺少了解,宋代金币的构成有币、锭、饼、牌、笏、瓜子金等等,其间以“牌”最为稀有。

跟着唐代钱银系列化完结的持续和两宋交易的扩展开展,金币的运用越来越广泛,所以,逐步在商场上广为流转了。而宋代金牌避免了以上的诸多不便,打制成必定规范,必定分量的小块,打印上代表自己店肆商号的文字,打印上其分量及含金量,用自己的诺言确保它的成色和分量准确无误。又选用统一规范,在各地商场上流转,一时间,各地商号纷繁效法。

宋金牌运用状况除了上述首要广泛用于商业付出外,还有一个效果即交纳赋税。值得注重的是宋代金牌中的“出门金”,我国出土宋代银锭上发现铭文为“出门税”的,已层出不穷,“出门金”却极端稀有。从现在考古出土文物来看,仅见成都保和斑竹、江苏常州茅山、安徽合肥出土的金牌上有“出门税”字样,所以尤为宝贵。

成都博物馆关于钱币与交子的介绍

窖藏金牌金铤

一熟睡便是七百年

保和斑竹出土的金牌、金铤,从金融钱银这个视点揭开了两宋时期成都区域经济繁荣的史实,高额金牌钱银在成都区域呈现,进一步印证了“宋代是四川前史上经济高度开展的黄金时代”“以成都平原为中心的四川盆地……是其时一个重要的经济财务区域。” (贾大泉:《宋代四川经济论说》)

是谁在保和斑竹窖藏的金牌、金铤?这明显触及南宋理宗端平年间蒙古侵略四川旷世惨烈的“成都大屠杀”血腥前史。

南宋理宗端平三年(1236),蒙古皇太子阔端率数百名精锐马队突袭成都,南宋成都知府丁黼率所部戎马出东门迎战。深夜,蒙古马队忽然围住驻扎在石笋桥的丁黼营寨,激战中,丁黼中箭殉难于桥头菜地之中,全川为之轰动。

蜀地官吏吴昌裔在《论救蜀四事疏》中向宋理宗痛陈蒙古戎行的血腥暴行:“端平乙未(1235),虏侵汉、沔,汉、沔以内,生聚未尽空也。迨至去冬,其祸惨甚。盖自越三关,破三泉,摧利捣阆,窥文挠巴,而利路虚矣。毁潼、遂,残梁、合,来道怀安,归击广安,而东州震矣。屠成都,焚眉州。蹂践邛、蜀、彭、汉、简、池、永康,而西川之人十丧七八矣。……”“然昔之通都大邑,今为瓦砾之场;昔之沃壤奥区,今为膏血之野。青烟弥路,白骨成丘,哀恫贯心,疮痏满目……”

南宋端平战乱,天府之国遭到蒙古铁骑的张狂蹂躏。清同治《成都县志》记载:“元,贺清权成都,录城中骸骨一百四十万,郊外者不计。”《三卯录》记载:“蜀民就死,率五十人为一聚,以刀悉刺之,乃积其尸。至暮,疑不死,复刺之。元人入成都,其惨如此。” 唐代大诗人李白歌吟的“九霄开出一成都,万户千门入画图”的秀丽芙蓉城,在血腥浩劫中,唐、五代、两宋以来的光辉文明,在蒙古铁骑强弓硬弩中化作瓷器般的碎片,蒙上血色的尘土而相形见绌。

面对端平战乱,家乡被毁,巨贾抑或达官,仅有的挑选便是避祸。金牌只有用罐子埋在地下,或许,他做了记号,期冀有一天重返成都便于找寻。但是,茂盛的大宋终究沉沦于前史烟海,而这罐金牌,一熟睡便是七百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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